「略有耳聞。
」
「陳先生要說的事和Y國有關?
」
霍思雨沒說話,安靜的聽他們說。
面上看不出什麼來,但霍思雨心裡其實並沒有這麼平靜。
從陳嘯天的態度看,明顯是知道虞美人身份的,而知道虞美人身份的他,竟有重要的事要告知虞美人,還提到近來她和虞美人都很關注的Y國那邊的家族。
「是的。
」
斟酌一下,陳嘯天用比較委婉的說法,「當年Y國瓊斯家族掌權人的死因,我聽說過。
」
就是變相的告訴顏瑾虞,他認出了她的身份,還知道她和瓊斯家族的糾葛。
顏瑾虞笑笑,「所以?
」
「我沒有惡意,顏小姐不必著急。
」
「我看起來很著急?
」
陳嘯天一愣,不是,她臉上隻有不顯山不露水的笑,根本看不出什麼來,搖頭,「不是。
」
「我隻是想說,我沒有惡意,顏小姐不必心生警惕。
」
「我和瓊斯家族沒有交集,卻和史密斯家族有些生意往來。
關於前段時間史密斯家族掌權人突然病故,我知道一些外界不知道的事。
」
「哦?
說說看。
」這叫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不管是什麼,顏瑾虞現在倒是很高興陳嘯天能因為這件事來找她。
這說明,小雨不用再去查。
不查,小雨就不用冒險。
聽到這裡,霍思雨也來了興緻。
「史密斯病逝的前一天,還在秘密和我談一樁生意。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是病逝。
」
「大家族的爭鬥,死因千奇百怪,最後用病逝來涵蓋的情況並不少見,這似乎沒什麼新奇的。
」
「顏小姐有所不知,因為那筆生意有些大,我擔心是對手故意從中搗亂暗害史密斯,就去查了查。
」
顏瑾虞一頓,擡眸看他,笑容深了幾分,「結果呢?
」
「史密斯的死因確實不是病逝,而是被暗殺在他的房間裡。
當然,是不是我的對手請了殺手來暗殺,我暫還不能確定。
但您知道,像史密斯那種傳承幾百年的家族,掌權人必是住在家族大宅裡,層層安保守著,別說人,一隻蒼蠅估計都很難靠近。
」
「偏偏,史密斯就是被暗殺了,一槍直穿腦門。
」
「在殺手界,能在層層守衛下潛進像史密斯那種大家族掌權人的房間,還悄無聲息將其暗殺,隻有鬼剎島出來的殺手才能做到。
而鬼剎島,早在三年前就毀了。
」
「事後我又查了一下,得知史密斯家族掌權人被暗殺,並非是有人將要殺他的任務放到相應的網站讓人來接,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殺手自發要去殺他。
」
「再之後,瓊斯家族崛起。
」
「我想說的就是這些。
」說完又補充:「與顏小姐說這些,並不是為還您的人情,隻是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告知您,就當是為今天的事向您賠罪,至於欠您的人情,依然在。
」
「不必,這件事足夠你還掉所欠的人情。
」顏瑾虞眸色深深,意味不明的說。
「我……」
卻被霍思雨打斷:「想來陳先生也猜到了些東西,出了這個門,我不希望聽到一些不想聽到傳言,我和虞美人如今的日子很安定。
希望陳先生別讓虞美人後悔當初救了你。
」
變相的警告。
儘管是笑著說,但這警告的意味卻很濃。
「霍小姐放心,我陳嘯天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是恩將仇報的無恥之輩。
」
「至於我弟弟,你們更不用擔心,他膽子小,對於招惹不起的人,他不敢去招惹。
再則,他雖是不靠譜了些,卻明白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
像我們這樣江湖混跡的人,向來把情義看得比什麼都重。
」
聽完他們的對話,已經對顏瑾虞的身份有了些猜測的陳業還處於震驚中。
再聽到陳嘯天的話,嘴角一抽。
要誇就誇,怎麼還要先踩再誇?
「請放心,我哥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是那種會恩將仇報的人。
」
「如此自然最好。
」
霍思雨站起身,「那我就不多留兩位了。
」
陳嘯天和陳業也沒有多留的意思,相繼起身,「二位留步,不必相送。
」
他們離開霍家後,顏瑾虞和霍思雨就上樓去了霍思雨的房間。
兩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不過相較而言,霍思雨的神色要更凝重些。
「虞美人,你覺得會是誰?
」
問完還不等顏瑾虞回答,她又說:「鬼剎島不是都被我們炸毀了嗎?
那些人都和鬼剎島一起毀了,怎麼還會有人?
」
「鬼剎裡的人,身手足以潛進史密斯家族悄無聲息將其掌權人殺掉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如果真是鬼剎的人,無非就是那幾人中的某個人僥倖活了下來。
」
「不過我們也不用著急,說不定不是殺手所為呢?
」顏瑾虞笑了笑,說:「也不是隻有殺手才有那樣的身手,你看看殷九燼和秦灝,如果換了他們,也未必做不到。
」
「退一步說,就算是殺手,也不一定就是鬼剎的殺手。
」
「可,照著陳嘯天的說法,史密斯死後,瓊斯家族就崛起,很難不讓人往鬼剎身上去想,畢竟老瓊斯是死在你手裡。
」
「不必為此憂心。
」顏瑾虞指了指另一張沙發,「先坐下。
」
霍思雨見她一臉淡定,心裡的擔憂不由得散了些。
走過去坐下。
「就算真是鬼剎裡的人,又如何?
整個鬼剎島我們都毀得,還能奈何不得僥倖活下來的一兩個人?
」
霍思雨一想,好像真是這樣。
要知道當初他們毀鬼剎島時,是鬼剎最鼎盛的時候,不隻舊人,新人裡也是人才輩出。
那麼多人,不也死在了他們手裡?
儘管他們為此籌謀了幾年。
這麼一想,霍思雨最後那點擔憂也沒了。
「那虞美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
「照常過日子,不必為這點變故打破現在的生活。
等過了年,我去博禦會會那個瓊斯再說。
」
「不過,既然陳嘯天告知了我們史密斯的死因,你倒是不必再冒險去查,安心做的大學生。
」
霍思雨:「……」她其實不想做學生。
不過看到虞美人這麼淡定,她還真就一點兒都不擔心了。
「行吧,那這事就先不提,我們來說說霍思思。
」
顏瑾虞笑笑,「她有什麼好說的?
」
「這不是無聊又虐渣進行時麽,咱們得有點儀式感,不然霍思思如果知道我們虐她都這麼不上心,還不得直接氣死?
」
霍思雨繼續說:「今天看到我們露了那麼一手,以霍思思的聰明,暫時應該不會再犯到我們頭上,下一步,她估計會將目標直接轉向我哥哥,畢竟現在她在霍家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她必然會做點什麼來穩住她在霍家的地位。
」
「你覺得,就她,能算計得了你哥哥?
」
「所以啊,她就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
虞美人你多在南城待幾天,親眼看到霍思思的下場再回去。
」
「也就這幾天。
」顏瑾虞說,「她不會讓我們等太久,或者說,那個曹銘不會讓我們等太久。
」
「曹銘,他傷得那麼重,行嗎?
」
「別小看了瘋子。
他對霍思思的病態癡迷,其實和瘋子沒什麼兩樣。
」這還是顏瑾虞在滑雪場時看出來的。
那時,曹銘身上的傷那麼重,就算是忍耐力很強的人,怕是都很難做到像他那樣的明明疼得冷汗都冒出來了,還要溫柔的對霍思思笑著說那些安慰她的話。
曹銘是什麼忍耐力極強的人嗎?
並不是。
在滑道上,她站在曹銘旁邊,很清楚聽到重傷的曹銘直哼哼,明顯很是怕疼。
這樣怕疼的一個人,在霍思思面前卻能做到完全忽略疼痛。
這種人,她並不覺得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那我們就等著看戲。
」說罷,霍思雨問顏瑾虞:「虞美人,那史密斯家族和瓊斯家族的事,要不要告訴鳳玲姐和風哥?
」
顏瑾虞微頓,而後說:「不用。
」
「閔家的事正值緊要關頭,沒必要分他們的心,等過段時間我們去帝都再當面細說。
」